加豪

Monday, November 26, 2007

承诺

每段爱情开始,双方都会给对方爱的承诺,我爱你啦, 我会好好照顾你之类.
但这样的承诺,经过岁月的磨练, 还会实现吗?
你还记得你对别人的承诺吗?

承诺的責任

1986 年,白先勇寫了一封信給阿青,他小說《孼子》裡的主人公。

"你不要忘了,只要你動過心,愛過別人,你的人生就更深厚了一些,豐富了一層。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失戀,而是沒能真正愛過一個人。
也許天長地久可以如此解,你一生中只要有那麼一刻,你全新投入去愛過一個人,那一刻也就是永恆。"
廢話。什麼真正愛?什麼永恆?鑽石恆久遠抑或真實的人生比較感人?你試著對著某人全文照讀,不只你雞皮疙瘩掉滿地,聽者也要吐暈了過去。小說與人生,豈止零點零幾米的差距?在這個瓶裝礦泉水都加了螢光劑的年代,你還相信有什麼東西是絕對純粹不變的嗎?
任何形式的愛,即便是一張美麗芬芳的玫瑰花床,難免同時佈滿荊棘與刺,聖潔無瑕的愛是小說或宗教枉顧人性之後的白日夢,現實是令人作嘔的血腥滋味,談愛情豈能忽略利益廝殺的人性?李敖就說過, "研究人性,動物園比公園更是好地方 "。
中國古訓說得明白,"久病無孝子",身邊幾個成家立業的朋友,談起接父母同住,都面露難色。感恩是一回事,如何忍受老人家的依賴與需索,又是當下每日要處理的煩人問題,可以想見父母若是久病臥床,孝子也要與父母反目成仇。
一位朋友和情人在一起多年,他提供情人高級的衣食住行生活品味,然而談分手卻又於心不忍,縱然兩人已無任何感情。朋友說,也非念在舊情: " 由奢入儉難,我若離開他,我怕他已不懂得如何行下坡路。"
一位朋友分手後還讓情人住在家裡,視對方透明達半年之久。他不對情人下逐客令,也不是基於愛的緣故,而是,"一時間他還未能調整生活步調,等他找到新房子再說 "。有人對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沒有愛的雙方同住一個屋簷下,愛絕對是說出來也會令人心虛的牽強理由。
責任比愛更偉大。當我們的愛無以為繼,當我們的愛已然變質,責任是維繫你我關係的唯一理由。於是,在偉大情操的背書之下,我敢理直氣壯臉不紅氣不喘地對你說, " 是的,愛你是我的責任"。